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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測與計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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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測與計劃

病床上,打點滴的陳望禾沈沈睡去,透過玻璃一看,omega巴掌大的小臉沒什麽血色,看上去格外的脆弱惹人憐惜。

安靜睡著了的陳望禾眉頭緊鎖,像暴風雨過後鮮艷的花瓣散落了一地,昏沈沈的房間裏偶爾有風吹過厚重的深色窗簾。

石泠紗拉著江縱目的手,緊緊握著江遠遙的手臂,旁邊站著江月滿,即使她身邊有兒子們的陪伴,石泠紗這個當母親的還是擔憂陳望禾的安全。

“阿紗!”

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,石泠紗激動站起身擁抱來者,“春生嗚嗚嗚。”

穿了闊腿褲,是牛仔打扮的周春生拎著鼓鼓囊囊的帆布包,頗為無奈地抱著一看到自己就哭的閨蜜,“都是當媽的人了,不哭了好不好?”

“就是因為當媽了才哭!”

周春生笑得開心,拍打石泠紗的後背,像陽光一樣的女人笑容燦爛:“哈哈說不過你,從認識你到現在你都是這樣的感性。”

“也不見你關心你兒子!”石泠紗嘟嘟囔囔,直接奪過周春生手裏的包開始翻找。

將包裏的餅幹分給三個大小夥子,周春生眉眼間帶著沈穩,掐腰和吃草莓小蛋糕的石泠紗吐槽道:“林影那身強體壯的,一身腱子肉,根本不需要我操心!”

石泠紗:“他打了阻隔劑。”

周春生楞了又楞。

S+阻隔藥劑是一款高效滅殺信息素的特殊藥劑,它的作用勝在安全,用途廣泛,唯一的局限性是生效期間所接觸的信息素會強制伴隨使用者終生,換言之,林影這家夥對桂花香產生了不可抗拒的依賴性。

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。

如果陳望禾以後結婚了呢!

“這……”周春生眨巴濃密的睫毛,嘴角上揚,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,“哎呀沒事,我兒子皮糙。”

“……不會準備搞事吧?”精準點破對方意圖,江縱目將手中的小餅幹塞給江月滿,他不愛吃蔬菜味的餅幹。

又將一個雞蛋糕放在江縱目手心裏,仿佛是一個旅行商人可以隨時隨地掏出小零食,周春生打哈哈道:“我可能不敢,你林叔叔可是純愛吧吧主,最討厭牛頭人了,也不可能讓他兒子去牛別人,還是牛他最喜歡的小孩。”

江遠遙打了個響指,說:“其實春生姐姐的意思是,讓小禾跟林影結婚就可以了。”

聞言周春生嘴角抽搐。

今年22歲,最愛吃小零食的江月滿還跟一個小孩子似的,嘴裏含著掉渣的餅幹和老式蛋糕,見解獨特:“這算不算道德綁架?”

“小子,這話可不地道!”林優俊走過來,他不樂意聽見這種話,態度變得冷硬,“我就把話撂這兒了,林影他也是萬不得已,不管是戀愛還是結婚都是他們兩個的事情。我們需要做的是問一個為什麽,為什麽林影不願意標記?為什麽小禾會穿越?以及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?”

“對不起哦,林叔叔,是我們的錯。”江月滿彎腰道歉,態度誠懇。

“年輕人還有的練!”

也不可能真的和三兄弟鬧別扭,得意的林優俊哈哈大笑,隨後不要臉地指出江月滿的觀察入微,“其實我真實的想法就是你們認為的那樣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林叔叔你是這個。”豎起大拇指誇他為老不尊,江遠遙瞇著眼睛似笑非笑。

趕來的陳月下聽見他們的聊天,扶著陣痛的腦袋,吐槽說:“你倆還真是從一而終,老惦記我家小禾,非當人家第二個爸媽啊?”

聞言林優俊挑眉,一臉的認真:“考慮一下?”

周春生跟著點頭,陳望禾可是她從小看大的乖孩子,如果得不到手,那也不能便宜別家。

在緊急情況下,阻隔藥劑是最保險高效的。但是林影這種不吃也不讓別人惦記的行為實在是太無恥了!

“不行,他太卑劣了。”陳月下想都沒想直接拒絕,話鋒一轉,肯定了老朋友的看法,“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,這件事是他們兩個孩子的事情。”

不多時,病房內,陳望禾醒了。

第一件事就是感慨。

微微擡起的手臂胡亂比劃著,活脫脫像喝假酒了一樣,語無倫次道:“我第一次躺病床上欸!真實體驗了一把生病的感覺。還記得以前兩眼一睜就是幹,現在想來,我身體可真好!”

“……別鬧。”將陳望禾的手塞回被子裏,又拍了拍他,石泠紗希望兒子安靜一些。

此刻,病床旁圍滿了人。

陳望禾恢覆了一些力氣,不再是之前病床上虛弱的布娃娃令人擔驚受怕,現在恢覆意識的omega這讓家人們狠狠松了口氣。

“這床好硬,不想躺嘛!”

眼睛一睜就是撒嬌。

omega開始鬧小脾氣,還在病床上撲騰手腳,旁邊的輸液管搖晃,哥哥們立馬按住他,老父親熟練地開始轉移話題:“小禾啊,晚上想吃什麽?紅燒排骨好不好?”

在家人們強烈的要求下,躺了兩天的陳望禾才去ABO管理局報道,進行為期7天的信息素稀釋項目,該項目是封閉管理,不允許任何人探望。

有一點要特殊說明,陳望禾是被管理局局長恭恭敬敬請來的。不是因為他爸的緣故,而是因為陳望禾給足了他們管理局的面子。

現在管理局大廳裏還掛著一個錦旗,感謝信都上新聞了,自然陳望禾來了那當然是想幹嘛幹嘛!

會議室,氣氛嚴肅。

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。

“為什麽你的腦電波頻率和其他人不一樣?”

局促的陳望禾看著面前氣質不凡的三位領導,試探性問:“呃我應該知道嗎?”

“不應該知道嗎?”領導反問。

驢頭不對馬嘴的對話進行著,心裏沒底的陳望禾開始瘋狂吐槽。

【也沒說我來的第一件事是審問啊,我的滴媽呀,市長局長部長一起審我啊?是因為我沒被標記從而引發了大危機?】

【不要啊——】

莫名聽到了陳望禾抓狂的心聲,兩位領導對視一眼,這印證了陳望禾小時候登記過的絕密信息,偏頭和局長嘰裏呱啦說了什麽,小聲且面無表情。

對此陳望禾更加坐立難安了。

【不會斃了我吧?】

結合之前糖果廣告帶來的收益,青嵐市市長直接拍板:“可以的話,陳望禾同學,你願意當青嵐市的宣傳大使嗎?”

陳望禾:“啊?!”

有驚無險度過了這場會面,一直在擦汗的omega跟在市長秘書身後,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,陳望禾是第一次遇見這麽大的陣仗。

【可真嚇人啊】

行動迅速的官方給陳望禾一個快音賬號,點名讓他自己經營,隨便拍點什麽,日常生活就可以了。

“我們相信陳望禾小同學的能力,目的嘛宣揚青嵐市的這個城市,看下一個季度旅游業會不會突破新高。”市長秘書拍著陳望禾的肩膀,鼓勵道。

有了工作,有了晉升的目標,不再悲觀主義的陳望禾神情激動,用力點頭,聲音洪亮保證道:“交給我吧!”

他有了事情可以做,不再多想,也不用進行無病呻吟的哀怨,安全感可謂是大大增加。

陳望禾歡天喜地去了管理局管轄的收容所,蹦蹦跳跳的。

【這算是塞翁之馬焉知非福!】

冷冽的風刮過來,目送陳望禾進入鋼鐵打造的牢籠中,石泠紗挽著丈夫的手臂,目光哀怨。

雖然之前誤會了陳望禾和林影兩個人之間有虐戀,但是這倆人之間的關系現在明顯不對勁了。

“真和老林分析的那樣嗎?”

聽見妻子惆悵的聲音,陳月下目光幽幽,聲音悠長:“以陌生的靈魂為媒介,串聯起兩個陌生人的命運。但因為陌生靈魂的癲狂,導致這兩個人誰也不想傷害對方,擰巴的狀態一時半會也改變不了。”

“說人話。”石泠紗額角突突。

陳月下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,小心翼翼捏著妻子的肩膀,解釋說:“就是因為外來者,林影那小子心裏有顧忌,害怕小禾討厭他;然而小禾誤會林影討厭他,都不屑於標記。”

“哈哈說不開是嗎?要不咱推一把?”伸出手做出推的動作,石泠紗俏皮道。

陳月下不做評價,反而提出一個問題:“我想小禾還隱瞞了我們什麽,這是心聲聽不見的。”

“八年的時間,他在哪?”

石泠紗認真思考,給出了她的答案:“應該是經歷了什麽,導致他對這裏沒什麽歸屬感,也變得敏感自卑,他害怕失去什麽。不過,他骨子裏還是純真無邪的,我相信小禾,只要他確定這裏是安全的,就可以展現真實的自我,毫不保留。”

“估計要林影費心了。”陳月下認同妻子的觀點,握緊石泠紗冰涼的手,將外套為她披上。

拉緊身上的溫熱外套,石泠紗感慨萬分:“真是一個好孩子。”

鋼筋混泥土澆築而成的冰冷收容所外,一對佳人攜手的畫面卻格外溫情。

一道激動的聲音響起,“陳師傅。”是研究院的人,穿白大褂。

陳月下:“怎麽了?”

來者是beta,臉蛋紅撲撲的,一看就是有急事跑過來的,他說:“能聯系到林老師嗎?我這邊想不通一個人性情大變的原因。”

“是這樣的……”陳月下聽了對方的問題,貼心地為他解答了疑惑,之所以那麽開朗的陳望禾變得畏縮,全是因為穿越導致安全感的缺失。

“那需要我們做什麽嗎?”青年學者很是崇拜像陳月下這種有一門養家糊口的本領,更是希望能和有真材實料的林老師見一面。

“這個啊,我建議兩個孩子的事情讓他們自己糾結就可以了。”陳月下打了個響指,變相拒絕研究院向他要人的隱藏請求,“但是近些年腺體病變、畸變問題確實要重視,有可能是魂穿。”

石泠紗整理丈夫的衣領,目光不舍,語氣哀怨惆悵:“你又要忙了唉。”

“這樣會不會對社會安定造成影響?”

聽見對方的質疑,陳月下一言不發,抓著這人的頭直接將他提溜起來,突然騰空的家夥非常慌亂,兩米的壯漢還真不是他能抗衡的!

將小雞仔似的家夥放到眼前,陳月下可沒家裏的好脾氣,小時候哥仨天天被他隨便拿起來玩,總是惹得陳望禾吱哇亂叫總說老爸欺負人。

alpha臉色陰沈,手指收緊,語氣冰冷:“質疑我?”

一聽對方是真的生氣了,青年學者大氣不敢出,雙腿都在打顫,連忙認慫:“不敢!不敢!”

“好了。”突然出現的林優俊伸出手救下了這位倒黴蛋,提出要嚴肅認真處理這兩天的事情,“我們確實要查一查穿越或者說魂穿的機制。”

陳月下目光冷淡。

“記住,沒人能動我的家人。”

隨後手一松,掛上平常沒心沒肺的笑容,勾搭老友的肩膀,叫嚷著:“走走走,爭取研究早日有成果!”

作為omega,周春生比一般alpha還要靠譜,拉著愁眉不展的石泠紗商量今天晚上吃什麽。

跌落在地的青年學者仿佛在地獄門前走了一遭,被嚇了一身冷汗,只覺得今天的天氣更冷了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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